从2021年年初起，山东省济南市的王女士，一直想为女儿孙艺嘉预约HPV疫苗，但联系了数个接种机构，均被告知：“货源不足、需要排队”。不过，母女俩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后，还没接到预约成功的通知，却先等来了免费接种的好消息。
2020年，我国启动健康中国行动创新模式试点工作，2021年全国多地推进适龄女性HPV疫苗普遍接种政策，内蒙古鄂尔多斯、山东济南、福建厦门等城市相继启动HPV疫苗免费或补贴接种计划。作为15个全国首批试点城市之一，近期山东省济南市率先启动在校七年级女孩国产二价HPV疫苗免费接种工作，孙艺嘉与3万余名同龄人进行了接种。
针对HPV疫苗为何如此紧俏，试点城市免费接种进展如何、免费接种HPV疫苗能否普及等问题，《工人日报》记者进行了采访调查。
预约接种排队，少则2~4个月，多则半年甚至更久
山东省青岛姑娘肖潇的HPV疫苗接种过程颇为曲折。肖潇告诉记者，她从大学时开始关注HPV疫苗接种信息，毕业后在家门口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预约排队，但等了半年没收到任何消息。
HPV即人乳头瘤病毒，一旦感染极易引发宫颈癌等疾病。数据显示，2020年全球宫颈癌新发病例60.4万，死亡病例34万，我国新发病例11万，死亡病例6万。宫颈癌已经成为全球十大恶性肿瘤之一，而且发病群体日趋年轻化。
2006年，世界首批HPV疫苗问世，2016年在我国获批上市。进口HPV疫苗分为二价、四价、九价，二价适用于9~45岁，可预防HPV16和18，这也是最容易引起宫颈癌的两种病毒;四价适用于20~45岁，可以预防HPV16、18、11、6四种病毒;九价适用于16~26岁，可以预防HPV16、18、11、6、31、33、45、52、58九种病毒。三种疫苗预防率均高于84.5%。
为尽早接种九价疫苗，在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排队无果后，肖潇开始寻找其他预约途径。网络商家、澳门私立医院、预约APP……经过各种比对，最终通过丁香医生APP成功预约。全程接种结束后，肖潇发布了一条“九价护体”的朋友圈。
近几年，国内关于HPV疫苗“一针难求”的新闻屡见不鲜，甚至催生了代抢“黄牛”产业。为避免人为操作，深圳出台HPV疫苗摇号政策，去年第8期九价疫苗摇号，53万有效申请参与者的中签率仅为3.589%。
青岛市市北区金华路家佳康社区服务中心疾病规划科主任谭欣告诉记者，中心每月向市疾控中心申请200针剂HPV疫苗，实际只能领取100支左右，但是“平均每天接到的疫苗咨询预约电话有20~30个，很多女性需要等候2~4个月，甚至更久，我们首先要保障已经接种人群后续两针的持续性。”
国产二价疫苗价格仅为进口的一半，多地推出免费或补贴接种计划
“大多数女性执着于接种九价疫苗，希望得到更加全面的保护，而全球能够生产九价疫苗的公司目前仅有美国默沙东一家，这也是造成‘一苗难求’的重要原因。”山东省济南市卫健委妇幼健康处处长崔蕾分析说。
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数据显示，2017年至2020年国内HPV进口疫苗签发量分别为146万支、700万支、1087万支、1543万支。虽然进口数量每年都在增加，但按照3.56亿适龄女性每人3针的需求量，国内市场缺口仍接近10亿支。
2019年，福建省厦门市万泰沧海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研发生产的国产二价HPV疫苗正式上市。与进口疫苗三针剂次不同，9~14岁的女性接种国产二价疫苗只需两针，预防率同样高于84.5%，价格仅是进口疫苗的一半。
国产HPV疫苗的问世有效缓解了疫苗紧缺的局面。2021年，全国多地推出适龄女性HPV疫苗普遍接种政策，江苏、内蒙古、山东、福建等相继启动HPV疫苗免费或补贴接种计划。以济南为例，截至2021年12月29日，该地已为34056名在校七年级女孩免费接种，实现目标人群接种覆盖率大于90%的目标。
“按照实施计划，济南今后将每年开展七年级在校女孩国产二价HPV疫苗免费接种工作，计划2025年应接种人群覆盖率达90%。”崔蕾介绍说。
早接种早预防，不要盲信“代抢”“待预约”服务
近些年，越来越多女性意识到接种HPV疫苗的重要性，但由于九价疫苗能预防的病毒种类更多，不少女性执着于“非九价不可”，导致错过最佳预防时机。
青岛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专家表示，目前国内上市的HPV二价、四价、九价疫苗在免疫原性及预防HPV16、18病毒的效力和效果方面无显著差别。如果预约不到九价疫苗，接种二价和四价疫苗也能起到很好的预防效果，不建议为了增加保护范围等待更高价数的疫苗，错过最佳预防时机。而且，已经接种二价、四价疫苗的女性，后续也可以接种九价，应当尽早接种预防。
针对网上热议的“男性是否需要接种HPV疫苗”，专家表示，男性也有患病风险，但相对女性几率较低，国外男性也有接种的案例，国内尚未进行临床实验，所以仍不能接种。
据报道，目前国内已经有10余家公司开展HPV疫苗研制工作，未来几年疫苗产量会有大幅提高，进口疫苗的供应量也将有所增加。“当疫苗产量能够满足市场需求时，价位自然会有所下调，如果在国家或者当地政府财政能力范围之内，HPV疫苗也有可能划归到国家一类疫苗范畴。”青岛市疾控中心专家说。
崔蕾呼吁女性群体，宫颈癌是一种可以预防的癌症，定期的“两癌”筛查和接种疫苗同样重要，及早发现有助于更好的预防和控制病情。同时提醒大家，疫苗接种要到正规医院或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不能盲目相信“代抢”“待预约”等服务，收到“预约成功”的短信，一定要致电医院进行核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