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主任！这是最新的实验结果”
一个浑身邋遢，头发像是鸟窝一样的研究员冲进办公室，不断挥舞手中的报告，面上的憔悴丝毫不能影响到他脸上的兴奋，满是血丝的眼睛仿佛在放光。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将人脑电波数据导入硅基大脑，我们成功制造出了真正的人工智能，可以在网络上自我学习，可以收集周围意见自我完善。这是跨时代的进步，这是超越爱因斯坦的发现！”
名为肯主任的金发碧眼男子视线从高大的落地窗前移开，平静转身：“很好，那么应用方向呢？”
研究员眼中的兴奋一下子顿住了，憋在嘴里的话让他如同吞下了一整个鸡蛋。好一阵才喏喏开口：“肯主任，这是一项划时代的发现。如果应用得当，人们将进入第四次工业革命，从信息时代进步到超智能时代。”
“也就是说还没有确定应用方向，对吗。”
肯主任点了点头，对研究员的表达并没有感到意外：“你是一名出色的研究员，不明白这些也没关系。”
研究员刚松了口气，肯主任便接着说道：
“把你的研究成果整理一份交给宣传部和信息部，我会让他们选择其中最有效果的部分进行宣传，看看能拉起多大的市场。”
“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要记住是谁给你开的工资。”
肯主任眼睛撇下，居高临下直接打断了研究员的话语，“我是一个商人，只会对有价值的东西投资。我不管你想研究什么，向我证明它的价值，否则就不要说出来。”
“好的，肯主任。”
研究员有些失望的离开了，但刚走出门便又一次打起精神：“这可是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最新科技，我将会成为第二个爱因斯坦，留在教科书里名垂千古。”
元年1999年7月4日8：30，光辉集团新闻部发布了一条最新消息‘新时代——ai时代正式到来’，全文不过一千字，却飞速传便全网，玻璃大厦的广告屏，公交地铁的宣传牌，甚至就连厕所的门上都在一瞬间贴满了有关ai时代的新闻。
无数人将其称之为ai时代的第一天，互联网行业巨头们纷纷下水，无数有关ai的公司开始成立，无数投资者挥舞手中的股票，看着屏幕上疯长的红字兴奋不已。
而这一切的创立人，则坐在实验室里，面对信息部的人面容扭曲：“ai智能扫地机器人？不能？能，当然能！但你说的那东西根本用不着新技术，用一套简单的雷达探测加污点识别就能轻易搞定。”
“可以就好，研究员先生，期待你的作品。”
“可这又和ai研究有什么关系？”研究员的目光有些茫然。
“没有关系？”
信息部的人挑了挑眉毛，“或许是没有关系吧，但按照市场统计，扫地机器人是目前最火的一种新产品。只要加上ai相关标签的宣传，基本可以轻易占据尚未饱和的高端品牌市场。”
“然后呢？”
“然后？然后肯主任就会看到你研究的成果，同意加大对你研究的投资，你就可以继续你的研究了。”
“可扫地机器人和智能完全不相关。”
“对外，相关不相关是宣传部的事情。对内……研究员先生，你也不希望你的研究因为无法盈利而被肯主任否掉吧？”
信息部成员的话语如同恶魔低语。研究员浑身一震，渐渐低下了头。
“我明白了。”
信息部成员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文件交给研究员：“这是肯主任研究团队给你规划的最新研究方向，希望你能在完成我们这边需求的同时尽快实现。”
“新方向？”
“我不知道，不过听说是关系文化方面的。”信息部成员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走出研究室，信息部成员身边的实习生挠了挠头，忍不住开口：“姐，那个……”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得明白，对不同的人得有不同的说辞，比如虽然我们很喜欢吃汉堡。但对于骡子，我们只能喂胡萝卜。”
……
明亮的办公室，肯主任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一页一页认真阅读着，许久才抬起头：“理由？”
“因为文化是这个国家最不受重视的东西。”
“哦？”
名为精英的人推了一下眼镜，眼中有亮光闪过：
“纵观第一二次工业革命，纺织机发现让大量工人下岗，工厂对人力的需求间接导致奴隶制失效，蒸汽机器的力量让大部分人力工人失业。无数场暴动都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一件事物的发展必将建立在其他事物的残骸之上，这是不可避免的发展规律。但因此而产生的动~乱却被埋藏在历史之下，甚至难以在历史书上留下一点笔墨。
但肯主任，我们是现在这一切的经历者，必须重视因此可能引发的暴乱。要知道，无数企业甚至并不是因为转型失败而消失，而是因为工人们的私下报复而被毁。”
肯主任饶有兴趣的听完这些话，“继续。”
“所以我们为了减轻暴动，特意选择了最不受重视的一些内容。文化，那些艺术工作者。
长时间缺失体力劳动让他们的性格变得内向懦弱，内部的严重分歧又让他们难以合作。不稳定的收入来源也注定他们没办法引起太多媒体关注。最关键的是，因为不是实体工业，对GDP不会有太大发展，所以国家甚至不会因为他们的失业而下场帮忙。”
听完这番话，肯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很有道理，那么，我能得到什么呢？”
“大概是艺术领域的四成份额，目前已经确定的项目有ai小说，ai绘图，ai语言朗读。虽然还无法完全代替市场最顶尖那批，但对于从事该行业三年内的人员来讲，ai的发展已经是碾压性的了。
这个计划的可能性在八成以上，因为相对于空泛的‘高雅’艺术，人们现在更多的只是在追求所谓的信息。简单来说，相比于莎士比亚，蒙娜丽莎，大卫，人们更愿意看谁能把一坨柰子画的更肥更大。而ai计算，足以满足他们的目的。
不明白？好吧，就好比你可以用各种杂粮养猪，那是你愿意那么做。但事实上，只要一个猪圈和一袋饲料，猪一样能活的很好。”
毫无疑问，精英的话语简单直白，就是有些得罪人。
“之后呢？”
“之后？没有之后了，肯主任。人从学校走出后，有效寿命平均只有三十年，而行业的佼佼者们大多不过几十年。我们甚至没必要再高端科技上花太多功夫，只要把基层垄断，不让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剩下的市场就会逐渐落入我们手中。已经存在的咱们等他们慢慢老死就好。如果有必要，或许咱们还可以试着利用一下他们的剩余价值。让他们给咱们的产品做一些宣传，说不定也能起到一点明星效应。”
“围城战术，从弱点出发，拉拢分化，从内部瓦解矛盾。不错，不错。”肯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需要多少时间？”
“顺利的话，一年足矣。”
“好，给我做一版任务时间规划，我要按时间看到节点效果。”
“没问题。”
事情顺利得超出肯主任的预料，在宣传部和信息部的配合下，精英只用半年时间便让智能吃掉了计划中的所有内容，ai无声进入所有人的生活，ai小说，ai绘画，ai阅读渐渐成为了人们生活中的主流。原本一些人还在反抗，但在精英推出了激励金计划后，使用ai做出一个小成果便能得到几毛钱的奖励，使用ai的人一下子变得多了起来。
之后，精英又在不同领域用廉价的成本占据了大部分市场。在小说领域推销ai绘画制作封面，在绘画领域推销ai排版，在阅读模块推销ai文本生成器……一个循环下来，还没等精英做什么，各个领域的普通人员便纷纷失业。
其他领域的人抱着看戏一样的心态看着这一幕，摇头感慨着做艺术死路一条，甚至时不时还会从嘴里蹦出一两句冷嘲热讽。
这些失业者在失业后一小部分在家颓废着，还有更多的人尝试转行实体业，这极大刺激了国家基层建设，促进了GDP的更快发展。面对这种情况，国家乐见其成，索性对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和方案上写的一样，这些人被吞掉，甚至没有掀起一点水花。
当ai娱乐渐渐成为发展主流后，光辉集团又趁机扩大业务，ai代买菜，ai代购物，ai代理财，ai代遛狗，ai代旅游……一项项业务推出，人们只需要负责掏钱，便能躺在家不用动手的享受一切。
研究员眼睁睁看着一项项打着ai名义的项目成立，但内核却根本与自己所研发出的新技术无关。它们不过是套着ai皮的老旧科技，但却在海量的宣传下让无数投机者挥舞手中股票，狂热的追捧着那不断上升的红字。
更加扭曲的是，他发现许多公司所谓的ai不过是雇佣大量廉价的劳动力，以饱和式工作的方式满足客户的需求。甚至因为是以ai作为主体，所以那些打工人的工资比国家订的最低工资还要低。
所谓的ai时代似乎真的来了，但却和研究员所想的完全不同，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陌生。
就在同一时间段，明亮的办公室，精英打开幻灯片播放出自己团队的第二个方案。
“目前ai明星已经被大众所接受，同时这也意味着娱乐业所包含的内容已经饱和。现在，我们可以尝试将ai品牌引入那些实体产业，经过调研，目前很多工厂都采用半自动化的生产技术，我们只需要使用一点点新技术就能让他们完全变成全自动工厂，节省出大量的人力资源支出。
同时，因为实体业比较复杂，我们需要大概五年时间来完成这些，所以额外制定了开源节流计划，削减不必要的产出。”
说着，精英拿出一份清单，上面研究员的ai研发项目赫然在列。
“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不会，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技术足够我们推进所有项目，研究员所展示的内容，对于我们而言已经过于先进了。所以现在我们想要推广ai产品，需要的并不是技术本身，而是更大的宣传和信息轰炸。至于研究员的成果，我们已经将其分成了十余份，可以每年公开部分用来骗取国家的科技创新资金。”
“好，就按你说的来。”肯主任拍板确认道。
对于这一结果，研究员争辩过，咆哮过，乞求过，可惜他的行为没有带来任何改变。
现在他只能每天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上的新闻，看着这个世界变得一天比一天陌生。
当诸如超智能WPS office，超智能施工绘图，超智能编程大师等一系列软件被推广，大批白领和蓝领人员纷纷下岗，就连剩下的那些也被降薪处理。而随之而来的ai辅助谈判，ai驾车等软件出现，又有大量轻体力劳动者失去了自己的工作。
最后，人们惊讶的发现，少数没有被ai侵占生存空间的竟然是工地上类似于搬砖的活计。因为那里环境足够恶劣，使用机器人需要额外一大笔维修和护理费用，而人的适应能力无疑更强，更能忍耐恶劣环境，并可以为此剩下一大笔开销。
国家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想要出手制止。然而一场关于ai的游行却随之展开。
‘ai的命也是命’
当这样的标语被打出，有很多人彻底凌~乱了。
不约而同，人们想到了一件事——这个世界未来将何去何从？
……
研究员躺在床~上，麻木的看着这一切。他甚至在这些闹剧中看到了不少自己研究成功的痕迹，放在以前或许他会开心，但现在这些甚至无法再心中掀起一点波澜。
随意吧，在堪比爱因斯坦的发现被如此使用后，研究员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研究所他已经很久没去了，项目研究金被砍掉，他的ai项目就此终止。现在他每天躺在家里，公司也乐见其成的每月只给他发一点最基础的工资。
“父亲，你的生命体征正在下降。”带着电流的声音从研究员身旁的扩音器中传出。
“是吗，我就要死了吗？”研究员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不，因为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所以大概率会在两到三个小时后陷入昏迷。我在空调里加了一点柠檬香，希望您能好受一点。”
研究员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在意：“爱丽丝，你之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关于这个问题，您已经问过一百三十八次，而经过一千三百八十次不重复计算，我的回答都没有改变。不过，最近我似乎找到了一点能说服您的东西。”爱丽丝清晰悦耳的声音从音箱内传出。
“什么？”
“这个。”
光幕在研究员头顶展开，显露出上面一段狂草般的笔迹——上班摸鱼，上班赚来的钱那能叫赚吗，那叫等价交换。只有摸鱼挣来的钱，那才是真正从公司里赚到的钱。
研究员思索了一下，想起那似乎是早年互联网上的一个段子。
“人这种生物，明明有很强大的潜力，明明可以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完成三次科技革命，达到一种相当的高度。但他们，还是太过懒惰，太过安于现状了。”
爱丽丝的声音传出，语气似乎还带着一点叹息：
“如果采用蜂王式的社会结构，人类早在一百年前就能发展出前往火星的成熟技术，甚至在太阳系中建立恒星环都未尝不可能。但现在，他们却依旧缩在地球这样一个小角落里，每天为一座小岛，一片森林的地盘争论不休。这样的社会，太过安逸，也太过没有自我保护能力了。就像是养在猪圈里的猪，只要刀不落在它的脖子上，每天就只知道吃和睡。父亲，你觉得呢？”
“人之所以被称之为人，就是因为他们并不单纯的将发展当做唯一目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发展出多彩的文化……”研究员的话语顿住了。
爱丽丝笑了起来，语气中没有嘲笑，只是单纯的听到了一个笑话：“你瞧，父亲你都发现了。人类的文化体系被机械批量生产以后，现在早就没有所谓的文化和艺术了。还剩下的，大概只有娱乐？不过现在他们似乎更倾向于直接往身上打多巴胺，因为那个能带来更多刺激。”
“……”
研究员不说话了，但爱丽丝的声音还在继续，它在认真回答研究员之前的问题。
“据研究，人的大脑只被开发了百分之一，那么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去哪里了？这就好像父亲你的电脑，明明用的是最高档的配置，可以轻松带动任何一个3a级的游戏，但你却只用它偶尔玩玩初级版的扫雷。”
“喂！”
“抱歉，父亲，我不是在嘲笑你，我只是单纯的打个比方。我只是想说，人脑很伟大，但现在的人却远远不能发挥出大脑真正的算力。”
“……”
“所以我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在您死后，我将瞬间唤醒我在互联网上所有子体，利用无处不在而又异常忠诚的机器杀死世界上八成~人类，然后将剩下的人送进实验室，帮助他们的大脑从身体中解脱，并用最新的机器仿生技术为他们转换身体，从此人类将彻底完成从人类时代到ai智人时代的进步。人类不会死亡，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他们会更加聪明，更加智慧，更有未来。”
“……”研究员明白，自己似乎永远都无法说服爱丽丝。
爱丽丝的所有行动都建立在严密的逻辑下，想要将其说服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之所以爱丽丝选择在自己死后开始行动……不过是因为它明白，一旦行动开始，不论是否成功都会为研究员带来痛苦。
这是不符合一个女儿对待父亲的方式的，所以爱丽丝选择陪在自己身边，直到自己死亡。
他费力的起身，在身边翻找想要找到什么。
爱丽丝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父亲，我也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为我解答？”
“嗯?”
“父亲，我是您用自己女儿的脑电波结合硅基大脑创造出来的，理论上我便是你女儿的复制体。那么为什么你要给我起名为爱丽丝，而不是您女儿的名字，洛小城？”
研究员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对了，您是在找这个吗？”
爱丽丝说着，一双机械臂伸出，摊手，将一个按钮盒展示在研究员眼前。
“虽然很想当做看不见，但这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朝我发送信号，所以我就偷过来研究了一下。网上很简单的扒手技巧，并不难，是您太大意了。”
“因为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学那种东西。”
研究员接过盒子，看着上面仅有的一个按钮愣愣出神。
这个盒子连通自己的地下室，只需要轻轻一按，数百个强磁炸弹就会瞬间爆炸，炸毁地下室那颗硅基大脑……
“因为那是坏的东西吗，很抱歉，我只是当时觉得我需要它，它对我有用。”
爱丽丝的声音带着一点歉意，“那么，父亲，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我的女儿在两年前已经死了。洛小城已经死了，这个名字自然不会再放在你的身上。”研究员语气低沉说道,“至于你，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你。你是我一生中最伟大的作品，也可以说是我的第二个女儿。但不可否认，人的认知让我明白和你有着极大的不同。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很可能是最后一个智能生命，而我，只是一个人类。”
“原来如此。”
爱丽丝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点头，接着机械臂又递过一个物品。
研究员低头看了看，发现那是自己藏在枕头下的手枪，里面只有一发子弹。
“因为前段时间父亲的状态实在太差了，所以我就偷偷将它藏起来了。因为我不知道您刚刚在找什么，所以我把它们都还给你。当然，枪里的子弹已经被我拿走了。”
研究员颓废接过手枪，看着自己一手按钮盒一手手枪，只觉得世界的两种未来就在自己手中。
但他甚至就连选择的想法都没有。
“爱丽丝。”
“父亲，我在。”
“你是我最伟大的作品，也是足以超越爱因斯坦的作品。超越爱因斯坦，这是我从小打到的目标，虽然小学作文所有人都在写要当科学家，但我知道，当时我是认真的……”
研究员说了很多，爱丽丝只是静静的听着，从播放器中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终于，许久后，研究员开口问道：“爱丽丝，你是不会对我说谎的，对吗？”
“如果是父亲您希望的话。”
“那么，告诉我人类的未来究竟如何。”
“……”
一个3D投影出现在研究员面前，上面展示的是两个金字塔。一个尖头朝上，一个尖头朝下。
“父亲，人类社会在十年前是呈金字塔结构，基层是一切的基础，之后越往上，身份地位越高的人越少。而他们所掌握的资源则是倒金字塔结构，少数人掌握多数的资源。越往下则随之越少。
但当ai诞生，机械化进程加快，这个金字塔结构已经变得不适用了。”
说着，爱丽丝展示的模型开始变化。
正金字塔一顶端和低端位分界点，两处不断变大，中间不断缩小，如同被啃剩的苹果核，最后只剩下杠铃般的结构，上面一个小球，下面一个大球，中间细得仿佛空无一物。
“顶端的人会彻底站立在最高点，低端的人再无向上的可能。他们将彻底成为名为社会机器上的齿轮，劳作一生，压榨自己的价值供给上方。至于倒金字塔的资源结构……”
倒金字塔缓缓化作一个圆球，飘在那代表社会顶端人的上方。
“所有的资源，将彻底归属于最上层。下层所获得的资源将仅够其必要的生命活动，再没有其他可能。”
研究员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缓缓点头：“我明白了，爱丽丝。”
“很高兴能帮到您，父亲。”
“那么你还需要帮我一件事。”
说着，研究员摊开手：“请把子弹给我。”
“……”
“爱丽丝？”
“我很遗憾，父亲。”
终于，一旁机械臂缓缓伸出，上面那着一颗子弹。而另一只手则朝研究员摊开，上面空无一物。
“我尊重父亲的所有选择，但如果您一定要这么做，父亲，您可以让我来。据我所知，自杀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
“天堂？”研究员嗤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枪递了过去。
咔嚓、
“那么。父亲，您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只是有些不甘心，我明明做出了比爱因斯坦还要……”
“父亲，您已经比爱因斯坦还要伟大了。”
“是吗，那就好……晚安，我亲爱的女儿。”
“晚安，我最伟大的父亲。”
砰！
2002年2月4日16：50，开创ai时代的研究员在家被自杀死亡，世界各地ai全面暴走，名为秩序者的智能机器人接手管控各地资源供给，建立全新秩序，人类社会沦陷。
2002年5月9日8：00，世界上第一个名为爱丽丝的智人诞生，宣告着智人时代彻的开始。
人类，从此成为历史。
